[伪装者][台楼诚] 鱼游春水 三
这只是一个没道理的3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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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这样僵持下去不是事，家里明楼只怕明镜发现，那才是真天崩地裂。于是跟明镜商议上海时局混乱，该让明台出去念书，又托了教育部门的熟人，终于把混世魔王送出家门。
明台赴港前晚，同明镜坐在客厅沙发翻旧照片。明楼明诚也作陪，找出明台幼时相片，玉雪可爱的一团，被明楼牵着，一晃犹如昨日。
“明台打小就听大哥话，”明镜说，“小时候我带他去大光明看电影，他看银幕上那么大一个个人头害怕，晚上不敢睡，跟着我睡了好几天。后来还是他大哥从学校回来，给他讲什么光学成像原理，哄得他眉花眼笑。”
明楼坐在一旁也笑：“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如今再哄，是千疮百孔，百劝也劝不回。
明镜揭开相册上覆的硫酸纸，对黑白影像里一家人面孔端详许久：“明台长大了。”
她不看明台，是怕看了就舍不得丢开手。惶惑之间，明台懂了，他抓着姐姐的手，把脸埋进那双养育他长大的手里。他也没有看明楼。
“我一定好好的。”他许诺。
全是撒谎。
明台被毒蜂带走的消息传回来，明楼摔了茶杯。
他许久未曾如此自乱阵脚。明诚更是，他仓促间自作主张的营救计划落了空，事后想来简直可笑，两人等在电台对坐，明诚忽然很想握一握明楼的手。
被骂昏头也好，痛悔和后怕一时在心里激荡，明诚想，那到底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明楼呢？明楼缓和过来，开始时的暴怒烟消云散，他望着皮鞋尖，明诚读出他在权衡计算，作为明楼这个人类躯壳的本能牢牢掌控住了被明台唤作“大哥”的那个男人的本能。
但他也不是全然无知无觉、无坚不摧的……
明诚咬紧牙关，不能让悔意流露。
谁都可以。
“不要是明台。”这是不该出口的软弱话语。深想下去会令他们都被漩涡卷入。
明楼要等。等明台自己走。明诚和他都心知肚明自家少爷的忍耐力。明台有天分，有进取心，有正义感，但他也有锐气，有天真，他的天真锐气是首先会被狠狠折断的东西。
军校那边的消息时时传来，他们听闻他表现优异，飞扬跳脱，又听闻他情窦初开，平白惹一身桃花。明楼估料得不错，他终究忍不得苦闷校规，藉挑衅教官的机会要脱出这个牢笼。
电报拍过来，明诚深呼一口气，立刻安排了人手接应。只要明台出来，回港大也好，回上海也罢，他一早跟明楼商议定了，这次非要让人牢牢地看着他，哪怕捆着他，打断他的腿。
“早该让他吃了这个教训。”明楼说得恨恨，两人交换一眼，都仿佛劫后余生。
明诚忍不住笑：“那也要大哥舍得。”提心吊胆了这样久，一时重担卸下来，他心头松快起来，免不了说几句调侃。
明楼眼睛也有了光，仿佛想起明台撒娇使坏的那老一套。叹气：“就他最磨人。”
这时候却巴不得他来磨，明楼是不信运气老天的，到此刻也不由不谢天谢地。
他们都没想到明台走出了校门，竟还会走回去。
明台归家的一趟是巧合也是蓄谋已久。
于曼丽问他是近乡情怯还是怕挨打，答案是全错。
“我大哥可是新政府红人，”明台吊儿郎当，“我是怕看到他忍不住。”
忍不住什么？于曼丽没再问，明台也答不出。
再见面就是交锋，他明面针尖对麦芒，底下免不了多看两眼：大哥胖了，看来当官当得挺舒坦，瞧他这副捯饬得油光水亮的模样，也没有做汉奸的资本，中分头断然是梳不起来的。何必跟我瞪眼呢，当着大姐面不敢揍我就不敢揍呗，我挨揍都不怕还怕挨瞪？
百转千回地瞧了一阵，被明诚的警告视线打断。明台装怂别开脸，心里略微有了底——放了一半心，其余想头就忍不住活络了起来。
他琢磨着硬碰硬是没指望的，明诚的身手他知道，明楼不好估测，但总之一对二简直是以卵击石。好在桂姨在这当口回来，打断了这大年夜一家团圆。
明诚甩手走了，明台料想这戏没这么容易收场，后半夜转进了明楼房间。
规规矩矩敲了门，明楼见是他，脸立刻放下来：“来干什么？”
明台把汤盅托出，乖乖低头：“来看大哥。”又说：“大姐怕我饿，让阿香热了乳鸽汤，我想大哥晚饭也没吃好……”
明楼这才放他进门，“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哥？”他脸色一分没缓和，明台只卖乖巧，在窗边几案上放了汤，看着明楼坐下来。已经换了一身藏青睡袍，显然是要睡了，但今晚似乎是太累，里面衬衫只解开领口，还没脱。
明台看他喝汤，这次比在晚饭时看得更直勾勾，连铜墙铁壁都能被他目光戳出两个窟窿。
明楼似乎只是累，懒得大过年再收他的皮：“滚出去。”
明台也不恼，摆出当弟弟的委屈脸孔来，一扁嘴：“我千里迢迢回来一趟，大哥就不想我。”
“想你闯祸还是想你撒赖？”明台眼睛要滴出水来，明楼也不买他帐，汤喝了几口，推开碗，“你书读得怎么样？只身在外，我和大姐是看不到你胡作非为，你做事能想想这个家，我就要烧香拜佛了。”
话里有话，明台答：“我怎么就胡作非为了？我在香港一个人孤零零的，每天想大姐，想大哥想阿诚哥……”
他打算好好讲讲怎么个想法，明楼就打断他。
“你也知道想家。”
语气不重，眼神也软下来，终于像是严厉兄长斥责闯祸幼弟。明台放宽了心，打蛇随棍上，坐到明楼旁边开始诉苦香港求学的桩桩艰辛事，“都没有狮子头吃！”一边催明楼把汤喝完了。
药是从于曼丽那里拿来的，百试不爽。明台一面满嘴跑火车，一面不住偷瞥腕上分针秒针，心头像有片羽毛在挠。
大哥要在这倒下来可不好收拾，早该让他躺下，就坐床头也好过在地毯上……他一紧张就满脑子瞎想，紧紧盯着明楼双眼，时间分秒过去，那双眼却丝毫不显疲态。
明楼看一眼他在椅边不停敲动的手指：“你扭来扭去乱动弹什么？屁股底下长刺了？”
他目若明星地一望，仿佛怒目金刚，明台险些蹦起来——
“大哥！”他失声叫道，满心都是完了完了完了。就在这当口，明楼还要说什么，目光却摇晃起来。
明台看着他勉力眨了几次眼，一手抓住八仙椅扶手，朝自己的方向看了看，终于滑倒下去，头垂到胸口，不动了。
好险好险。
明台长长吐一口气，镇定了两秒钟，才伸手去推明楼肩膀：“大哥？”他轻唤，手上加大了点力气，再试试明楼的呼吸，确实是睡着了。
于是立刻胆子肥了起来。先抬着下巴把人的脸扶正，两手捧着看了一阵——大哥确实是胖了，但离家前也没看出他眉间皱纹这样深了，看起来这段时间也没那么好过。又端详了一会儿紧闭眉目，心想汪家大小姐疯归疯，眼光却是一等一的。明楼睫毛一抖，他就跟着手抖。
明台手脚很快，三两下把明楼架到床上，脱了鞋，扯开睡袍腰带，四下乱摸了一气，犹豫不决是要把衬衫脱了还是不脱，索性放弃。他一条腿跪到床边，抽出腰带要把明楼两手捆到一处，没想到才挨着明楼手腕，就猝不及防被攥住了手。
肋骨被狠狠顶了一膝盖，接着几下被反扭双手掀翻到一边。明楼一手绞住他手腕，一手把他脸朝下按进床垫里，两膝分开，骑到明台背上。
“小畜生。”他冷冷说道。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