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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之星

这就是那种爱情事故

简介:Eggsy决定是时候停止做一个性幻想大师,但现实显然未能让他如愿。

 

 

礼拜一早晨。礼拜一早晨总是让所有人最痛苦的时刻,神从这一刻起开始造物,而造物们则必须无休止地重温这一刻的痛苦。

是脊骨从床垫的拥抱里挣脱所发出的呻吟,是美梦被晨光揭露的一地废墟,或者只是卫生间镜子里眼眶深凹,满头乱发的脸,伴随另一周周而复始的麻烦作业。

Eggsy Unwin的礼拜一噩梦则等候在Kingsman地下深处的穿梭子弹列车门边,有史以来最大难不死的外派特工,Harry Hart支着长柄伞站立一旁,颀长英俊到毫无必要、不可理喻,转脸朝他递出就知道你又迟到了的眼神。

Eggsy操他妈的见鬼地想操他。

 

这里得有一个提示,对,像一个前言那样的,随便你们怎么称呼,就像是一个故事展开前,在它变得过于不可理喻之前,需要有一个预警,通常由一个旁白或者角色说出,告诉观众这个故事就要发疯了,主角很可能突如其来地发作了羊癫疯,然后这个故事就和你之前读过的那部分完全脱了节,变得完全没一点关联,仿佛火车半截脱轨,从没人关心剩下那好端端待在轨道上的半截有什么心理活动——这就是那种情形,你得要一个警告,让一部分读者最好丢开这半截去做点别的什么,甚至是给迷迭香浇浇水呢——这就是那种警告,在这里这个警告叫做Eggsy见鬼地想操Harry Hart。

很可能只有Harry本人不知道这件事。

 

Eggsy心知肚明“那种故事”该怎么上演。

不不不不是《颠倒乾坤》,不是《漂亮女人》,甚至不是《窈窕淑女》,在此之前,Eggsy或许在一墙之隔母亲的啜泣和继父的怒吼中幻想过那种故事,像是孩童给自己创造的心理安全屋,有那样一个故事供他的思想躲避,想象现实会被某种从天而降照亮,想象被某只飞来的银鞋砸中脑壳。

Eggsy想过,如果他宣称他没有,那么他是撒谎,但事实是Harry并不是幻想故事中会存在的人物,他穿着来自萨维尔街的套装,他没有长生不老,甚至没一个鹰钩鼻,当他居高临下睥睨闯了祸的男孩,Eggsy瞬间感到自己变成了被家长抓现行的青春期少年。

在他最终通过、从青春期少年成功升格Kingsman特工以后Eggsy对Harry坦诚过初始印象。

“就像是,像那个带着手提包和伞的……”Eggsy做个鬼脸,似乎在揣度这番话有多少可能会导致年长者的愠怒,“像那个玛丽阿姨。你们都有伞,是不?还有你们严厉起来的那种样子——我不是说我没有想过拨打那个号码会发现我是某个王国的继承人那样,那太荒唐了,对吗?但也不至于有人会幻想自己得到的拯救是你必须要带着个空伞包跳下两万英尺高空。”

他极力用表情表现那痛苦,干,那是真的,有一瞬间他真是被吓尿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史上有哪个被命运选中的幸运羔羊是死于高空跳伞吓尿?这完全是Harry的错,他本该带着魔力戒指或者南瓜马车来找Eggsy的,他该给Eggsy一点点魔法,关键时刻助他脱出险境。

他极尽夸张之能事,九成是为了博得Harry一笑。他是胡言乱语,但显然过去没那么多人会像Eggsy这样对Harry胡言乱语。

“我以为你这年纪的青少年已经不看那种老故事,”Harry挑眉,掩饰被逗笑的部分。Eggsy爱极了他故作严厉之下的裂纹,仿佛一个温暖的缺隙,只对他开启。

但他们都清楚Harry给过Eggsy魔法。魔法不是比太阳月亮和星星更明亮的奢华衣裙、不是走三步敲三下就能去到任何地方的银鞋、不是“睡前一汤匙”里无穷无尽的糖酒和牛奶,却比它们全部加起来都更好,他让Eggsy用自己的脚站了起来。

他把男孩变成了男人。

 

而这就是那种故事。

猎人培养另一个猎人,斗士培养另一个斗士,Galahad培养另一个Galahad,仿佛从泥里塑造一个自身的塑像。即使最后证明Eggsy不是Harry,但年长者完全有理由为自己的创造骄傲,他看到了某种潜力,那最终拯救了世界。

而后故事应该停在此处。伴随世界从创痛中复苏,年轻的救世主走了公主的后门,导师复苏,而不是Eggsy操他妈的见鬼地想操死而复生的导师的屁股。

这让故事无法成为一个完整的故事。

 

“一个完整的故事必须要有,”他试图提醒,“时间,地点和人物。人物更加重要,得有人去做,另一人或一群人反馈,这才是行为完成的关键:作用和反作用。完整的链条,如果失去反馈,观众就会对行为本身失去兴趣。假使一个耳光没有伴随屈辱的辣痛,谁还会在乎这个耳光?那像是空气,毫无意义,你感觉一切轻飘飘的,缺乏分量。”

而在Eggsy Unwin和他无药可救的性幻想故事里,断裂了Harry Hart那一环。

他可以想象他会怎样做,他会怎样说,但并没有Harry会怎样做,怎样说。

Harry从不知道、Eggsy从没做,他们让这个故事的表面还像是那种一个Galahad和另一个Galahad的故事。

 这就是为什么Eggsy试图停止。

 

***

Roxy。

Roxy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出外务,小小的棘手,小小的麻烦,还有小小的艳遇。骑士Lancelot显然被一桩迷人的失误分走了心神,他们在内线闲聊时,Roxy发给Eggsy她们的约会菜单。

“当真?你们在你爬过美术馆的玻璃窗时认识的?了不起的少女骑士,你没在那当口腿软真是圣母庇佑。”

Eggsy嘲笑道。比起遇见另一个骑士,Roxy更乐意在爱情故事里当一个货真价实的Lancelot,这就是为什么往往只有Eggsy成为她的恋爱听众。

“拜托,她是一个我爸妈看见了百分百会犯心脏病的类型,我没被吓到脚软才是英勇,”Roxy在另一头叹气,仿佛她其实没有快活得要命似的,“下午,下午你有什么打算,可怜的小Eggsy,预备去和咖啡店收银女孩搭讪吗?我本来计划了参观贝隆夫人的阳台,她显然觉得我蠢不可及;我们要去跟她的朋友聚聚,飙车族啊什么的,她说她认为我肩膀上要有个纹身一定很赞。等一下我要给你发几个图案,我不确定要纹火焰还是棕熊——”

Eggsy把手机拉开点距离,以防被恋爱的愚蠢传染。Roxy在约会品位方面越来越一塌糊涂绝对是出外勤的错,Eggsy还记得最开始时她怎样赌咒发誓要骗回一两打货真价实的公主——不会在地牢里和冒牌邦德胡搞的那种。

“这年头到底还有几个公主?”Roxy盘腿坐着翻动平板,试图搞个未来英雄救美人选列表,Eggsy则负责从旁协助,对啊,就不时提醒她搜搜海王星上还有没有君主制之类的。

“我希望一切都能完美发生,”Roxy深深叹息,“起码值得写个回忆录。看在老天的份上,为什么我不能活在整片大陆有几百几千个公主的年代呢,每一个都住在高塔上,他妈的王子还没上过攀岩课。”

“是啊,还都有个恶龙和她们玩猜字谜,免得你去得太晚。”

他一定是表现得太不够热切,Roxy就瞧着他:“嗨,嗨,是啊。”

她表情古怪,令Eggsy不由自主警惕:“怎么,伙计?你睡哪儿的公主我可都没意见。”

“我谅你也没有,”Roxy无所谓地摆摆手,“但真的,我只是在想,你究竟喜欢哪种类型?我和Mordred打赌你更偏好带把的,并不是Merlin说了什么——Merlin什么都没说。老实说,这没什么,小事一桩,如果你愿意谈谈。”

好吧,好吧,对一个穿三件套杀人的特工组织来说性向完全不算什么。Eggsy承认:“他是对的。”

Roxy一脸我就知道的神情。她有些得意:“除此之外?”

“我得说我比较喜欢没有住在高塔上的那种。”

“Eggsy——”Roxy瞪着他,后者就举手投降,想想又补充:“再高一点?”

“多高?”

“像旗杆那样,有两层楼,额头能碰着天花板;”他一边信口由缰,一边回忆某个人的皱眉的模样,这描述完全走了形,但Eggsy得有点个人发挥,“可能需要会念念拉丁文,念念魔咒,有个神秘的鼻烟壶。”

“关着鼻烟神,”Roxy接受了,顺着他的胡说八道哼哼,“你喜欢声音性感的类型,百分之一万。”

“对,还邪恶非常,甚至会奴役树袋熊给他洗刷皮鞋。”

“听起来甚至更好了。英俊?”

“只比你差一点点。”

Roxy于是满意了:“我有预感你会爱上的那个人一定可怕到无法形容。可怜的eggsy,你让我觉得你有受虐倾向。”

真是不幸,这她也说中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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